時光機

如果有時光機
除了可能去探訪一下未來世界

水牛想要回到五年前



母親在水牛這年紀時
已經是一個有六歲女兒跟五歲兒子的寡婦了
大家族是強勢且富裕的
所以相安無事幸福的過日子


大家族最壞處就是人多嘴雜
愈是富裕的人心眼就愈小
無風不起浪
在平常是相敬如賓的
冷漠，但禮貌


五年前水牛祖母昏迷後
人性的貪婪骯髒才完全的顯露
為了錢
什麼醜陋事都做的出來
她們還竊聽盜錄了母親和水牛外婆家的電話
翻遍老家倉庫裡所有物品
為了只是搜得一絲『好像可能想要分遺產』的想法
然後將母親逐出家族


半夜國際電話疲勞轟炸
大聲的狂笑與污辱
在祖母的靈堂前
用手指著尖聲要水牛不是母親就是家族
眾多人同聲的低毀母親
並將母親名字從訃文中刪除
代表在這家族二十幾年的時光是完全空白一樣
眼不見為淨


祖母訃文裡列的名字
只有水牛老早就過世父親的名字
旁邊是空的
就好像水牛跟弟弟是父親死前無性生殖分裂出來的一樣





水牛早期與母親因為個性認知差異常吵架
還因此無法忍受同住一起
由於水牛一向在外地唸書
所以久久見一次面
保持安全距離
感覺挺好




那年的一段浩劫
稱之為『浩劫』實在一點也不為過
完全的使水牛與母親之間的感情連結更加堅固了


當晚水牛正在飲酒
試圖排解連日的鬱悶
半夜的手機鈴聲總會讓人恐懼
深怕又是世界各地家族尖酸刻薄的一陣亂罵指控
原來是母親
連夜被趕出住所
忙亂的把家具行李先堆在水牛客廳裡
將母親安排回娘家


在三更半夜
在水牛醉茫茫的時候


我們跪在巷邊 擁抱 嚎啕大哭


母親很需要水牛的堅強
所以水牛不能不堅強
要堅強的支撐母親
也要堅強的獨自在家族中與她們抗衡


即使
當時很無助
也充滿恨




五年來
沒有人再提起過這件事
家族還是維持一貫的相敬如冰
年夜飯永遠還是上餐廳吃BUFFET
大家走來走去拿菜頂多在冷食區照個面
母親已經完全被洗掉了
在她們的日子裡


水牛與母親感情變好
母親也因此成熟堅強正向了起來
這永遠是水牛樂見的


而這場浩劫的傷害也正式在水牛心中痊癒
幾年下來的試煉與恨意
讓水牛迅速的茁壯
成為一個更強壯更難摧毀的蝶龍摩斯拉



如果可以
想坐著時光機
回到那天晚上
告訴母親跟自己說：


『別怕！一切都會沒事的，真的！』